134、第 134 章_嫁给落魄皇太子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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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4、第 134 章

  随着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,沈壁的心情反倒平静了下来。

  她怔怔的看着前面儿,那人一袭白衣,满头青丝仅用一支玉簪挽住,有一缕从旁倾斜,由肩滑落至胸前。

  他皮肤很白,然而却是那种病态的白。十指修长,手握一支玉箫,指尖微动,缓缓吹奏出音质漫漫。

  他就那般站在那里,清雅出尘,如画中走来。

  沈壁在一旁看着,也不叫他,他也似并未察觉有人到来,依旧闭著眼睛,清隽温润的面上流露着一丝陶醉,在他的上方有一群五彩斑斓的鸟儿,似是随着他的音乐偏偏飞舞。

  一曲终了,渐散,鸟儿飞走了,他却还是闭著眼,陶醉其中。

  沈壁也只觉耳边似是余音袅袅。

  一时,两人无话,只于山间晚风呼呼。

  “姑娘,有何事?”不知过了多久,他突然出声,打破这无言寂静。

  沈壁一怔,接而不由微恼,她竟然中了这家伙的道,怔入迷了!

  “你是谁?”沈壁声音带着警惕,答非所问:“为何要在这村里来?!”

  她其实还想问,上次,是不是也是他,明月居的老鸦?

  如果是,那么他背后的主人又是谁?会不会是那人知道自己在这里,所以派了人来?

  想着,沈壁心里又不禁有点儿害怕,他,不会是来杀她的吧?!

  然而,他的反应却出乎沈壁所料,只闻他声音略微尖锐,却并不显难听,慢悠悠儿的,似是自问自答:“我是谁?”一声自嘲般的轻笑。

  他转头睁开眼看着沈壁,一双透着琉璃色泽的眸子微微流转:“鄙人不才,姑娘唤我云君即可。”他说着,微微笑着点头。

  云君?果然是二丫口中的那个人!

  沈壁盯着他,看见他那一双泛着琉璃色的眸子,瞳孔不由微微一缩,脱口而出:“你是南疆之人?”

  “哦?”云君听罢,不由微微一笑,那双琉璃眸子越发光华璀璨:“何以见得?”

  “你……”沈壁微噎,道:“史料有记,天下人眸色唯黑亮,独南疆生有异色,所以……”

  “所以,姑娘便认为云君乃南疆之人?”沈壁话还未说完,云君便笑着打断她:“可,天下之大,无奇不有,姑娘何以管中窥豹来判世界大千呢?”

  “但……”话虽是这么说:“那你以音惑人又有何目的?”

  虽云君句句在理,沈壁无处反驳,可她还是忍不住嘴硬,硬要憋出他一个口来,她就不信,此人定能做到滴水不漏?

  “以音惑人?”岂料云君听罢,却是微微嗤笑:“姑娘,莫要随口妄言,云君不过是奏乐而已,何来以音惑人之说?”他说这句话,声音已然冷了下来。

  “我看你是在强词夺理!”沈壁也不禁冷了声音,她指着天上时不时飞过鸟儿,冷声道:“如若不然,为何天上那些鸟全聚于此,听你乐声飞舞?这还不是以音蛊惑??!”

  “哼!”云君突然冷哼一声:“姑娘就凭如此,便可信口雌黄,我看姑娘你才是强词夺理罢?!”

  他斜睨沈壁一眼,目光望向下方的疙瘩村儿,声音突然悠长而深远:“音之道之大之广,岂是世间庸人所懂?就好比这些鸟儿会聚在一起听云君奏乐起舞,也不过是因为这音乐触动到了它们心中那根无法被触摸的弦,就好比人!”

  他突然转身,眸子紧紧地盯着沈壁,眸里的琉璃色闪现一种妖冶的光芒:“每个人的心中,都有一个不可言喻的执念,每个人的执念不同,理解不同,透彻不同,就好比鸟儿听见音乐,触动它们心中的弦,也有所不同。”

  说到这里,他微微一顿,又接着道:“所以,云君只是奏乐,而这结果,不过是根据每个人自身所发出的反应来决定,而这一切,都于云君无关,所以,姑娘你说,是姑娘你在强词夺理,还是云君以音惑人?”

  沈壁听罢,心神却是有些震感。

  不错,她的确是在强词夺理,可是……这驽音之术又该作何解释?

  难不成,真是她自己想的太多了?

  云君见她不说话,手轻轻一挥,一手负于身后,一手执笛,迈步优雅,从她身边浅浅而过。

  沈壁只听见他的声音尖锐,随风飘来,却又在风中磨平了尖锐,略显淡然:“即姑娘无事,云君便先行一步,姑娘,再见。”

  他走了,独留沈壁一人伫立在此,她转身,看了一眼云君的身影。

  他的身影淡淡,天色渐晚,不一会儿,那抹清淡身影便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。

  沈壁深吸一口气,迈步往回走,今天,她太反常了!

  回去的路上,她的脑子里一直回响着云君的那句话,每个人都有一个不可言喻的执念,执念不同,理解不同,透彻不同,那么若是超出自己所能承受的,是否就如云君所说,由每个人自身最本能的反应来决定呢?

  那么今天,她为何听见云君的奏乐,便会忍不住心绪翻涌?

  这一切,到底是外物所致,还是她自己本心不宁?

  带着满脑子混乱,沈壁到了村长家,才一进院子,便见的满脸欣喜的二丫跑了出来。

  二丫见到沈壁,连忙跑过来一把拽住她,高兴的手舞足蹈:“姐姐,姐姐,你怎么才回来呀!二丫告诉你一个好消息!”

  沈壁见状,也不禁被她的情绪所感染,心中的郁气微解,她不由笑道:“瞧你这样子,是什么好消息,让你高兴成这样了?难不成……”

  她正准备打趣二丫,说是不是村长给你找婆家了,可突然想起,她下午让二丫照看着夜长歌,而且刚刚二丫是从夜长歌的房子里跑出来的,难不成,这个好事便是……

  果然,二丫这嘴里,管不住话的,直接就说了出来:“大哥哥,大哥哥醒过来了!他,他还和二丫说话了呢!

  一听,果然是自己所猜测的那个样子,沈壁先前的激动倒是渐渐的淡了下去,听二丫说夜长歌还跟她说话了,她倒是好奇,一边儿进屋一边儿问二丫:“他对你说什么了?”

  二丫兴高采烈的:“哥哥问二丫,姐姐去哪儿了!”

  沈壁眼角不由一跳,停下脚步,转身看着她正色道:“他真这么问了?”

  二丫生怕沈壁不信,把头点的如小鸡逐米一般。

  “小丫头!”沈壁还未说话,只听的从里面儿传来一个低哑声音,带着某种糜丽绯魔的酥软,沈壁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儿,鸡皮疙瘩掉了满地。

  二丫听罢,却是高兴的笑了起来,一双好看的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儿,她一把拉过沈壁的手就把她往里拉去,嘴里还高兴的喊:“大哥哥,二丫帮你把姐姐找回来,你看!”说话间,二丫已经拉着沈壁进了屋子,把她一推,径直推到了夜长歌的面前。

  “诶!”沈壁一个猝不及防,差点儿被二丫推到,幸好她及时稳住了脚,不然她这一下,可就直接摔落到夜长歌的身上了。

  沈壁站定,回头恼怒的看了一眼二丫,微恼道:“二丫,你这是做什么?”

  若是让她滚在了夜长歌身前,岂不是让夜长歌看了笑话?

  这种丢脸的事,她才不要!

  二丫捂着嘴偷笑,站在一旁看了一眼沈壁,又扫了扫夜长歌,朝着他挤眉弄眼了一阵,突然“啊”的一声。

  她道:“我想来了!爹爹先前叫我去一趟,说是有事找我呢,啊,那个,大哥哥,姐姐我给你找来了啊!二丫先走了,下次再来看你哦!”

  “诶!二丫!”沈壁忙上前一步,准备抓住她,可谁知这小妮子跑得比什么都快,一阵风似得就溜了出去。沈壁还没来得及反应,她人就没影儿了。

  她微微发窘,看着门口,也不转过身来,夜长歌在后面儿也不出声儿。

  一时间,房中气氛略显尴尬。

  其实,二丫这拙劣的演技,沈壁又何尝看不明白?她这是在给她和夜长歌两人制造一个单独相处的时间。

  这可就苦了沈壁了,天知道她跟夜长歌两人是比清水还清,比豆腐还白啊!

  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堪堪转身,低着头,也不去看夜长歌,只掩饰性的咳嗽了一下,小声说了句:“那个,你醒了?”

  话一出口,她就后悔了,这不是明知故问吗?她不禁心里微恼,沈壁!你一天到晚,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?尽做些无谓的事情!

  不过说来也奇怪,先前夜长歌昏迷不醒的时候,沈壁一直照顾着他,天天脑子里心里想的都是要他快点儿醒过来,可当他真的醒了过来后,她之前心中所想要对夜长歌所说的那些话,反倒说不出口了。就连面对着他,都不知怎的,似是有点儿不好意思。

  真是奇了怪了,沈壁心底想。

  “你在哪儿去了?”沈壁还在思忆着心中那说不清摸不着的感觉,这边夜长歌突然吐出这么一句话来,那语气,就好像是相公对晚回家的小娘子的一种责问,沈壁听着,怎么听怎么觉得怪异。

  “我去了……”沈壁抬头,正准备解释一下自己刚刚的行迹,可一眼看着那躺在床上的人儿,不禁呆了。

  夜长歌斜躺在床榻之上,一袭紫色衣袍在房间的橘黄灯光的照应下,微光闪闪,益发魅惑,满头青丝并未有做盘点,从他的肩侧倾斜而下。

  而他半眯着眸子,斜睨着沈壁,那张妖娆绝色的面容,越发妖娆似是蛊人心神的魔魅。

  “去了哪儿了?”他看着沈壁微呆,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,开口问道,语气亲昵,就如情人之间的轻语呢喃。

  沈壁被他那笑映的心底微微慌神,一丝奇异的感觉快速流过,又突然惊醒,该死!她竟然又被这家伙的美色所迷惑了!

  “我去了……”回过神来,沈壁为掩饰自己刚刚的出神失态,忙开口。

  一开口,又觉不对劲儿,不对啊?他俩什么关系?她去了哪儿还要向他汇报吗?

  于是,她语气一转,冷笑一声:“怎的?我去了哪儿有必要向你汇报?貌似我们俩还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吧?”说这话的时候,沈壁不禁抬了头,下意识的挺了挺腰身,在夜长歌面前,她怎么老是有一种气短的感觉?!

  最后几个字,沈壁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咬着出来的,反正他们两个现在都成了这样,也不用在相互的装腔作势了。

  夜长歌听罢,不由一噎,沈壁说的,也好像有点儿道理,可……

  “我们两个现在一起遇难,难道就不该互帮互助吗?”夜长歌笑着对沈壁眨了眨眼:“你说你撇下我一个伤员病号在这里,你,你于心何忍呢?!”他最后说着,就好似小孩子的撒娇,充满委屈了一般,直听的沈壁又是好一阵不适应。

  夜长歌的话,理虽是这么个理儿,可毕竟……

  “那我该如何?”沈壁不禁轻轻嗤笑,她瞥了眼夜长歌,真是个得寸进尺的,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把重伤的他给四处托治,才让他得以康复的?现在竟然对自己说这种话?

  越想沈壁心里就是恼火的很,她这眼看着一步步的计划越来越完善,可偏偏就出了这么个事,这新恼旧恨加在一起,不由越发火大。

  她冷笑一声,看了一眼夜长歌,讥笑道:“难不成,我还该学着长歌殿下你来着?天天就躺在这床上?亦或是天天在这儿床前就守着您给醒来?”

  “呃……”夜长歌微微一怔,突然来对着沈壁邪邪一笑,正正经经道:“若真如你所说那般的话,貌似,也不错,嗯,对,就是这样。”他说着,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,以示自己的想法完全美好。

  沈壁不由的愣了愣,接而心里简直快气疯了,这人,这人……怎么就这样了?

  沈壁心里暗骂,嘴里毫不留情的反驳道:“好?好你个鬼啊!”

  她觉得这夜长歌还真是会装的很,微微皱眉道:“你还好意思说,我天天守着你干嘛?难不成,殿下是想要我一起去死?”说着,沈壁不禁哼笑一声,接着冷冷道:“那可就真是让您给失望了,我可还不想死,我还有娘亲,大哥,小妹,还有那么多的人,那么多的事等着我呢!”

 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,她总觉的,夜长歌在听完她的这句话时,情绪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。

  可转眼再看,便只见夜长歌微微撇着嘴,一双凤眸紧紧地盯着自己,脸上流露一丝丝的弱意:“话虽是这么说,可是,你可不可以对人家温柔一点呢?也不想想,我现在这个样子,都是因为谁?”那模样,看着好不可怜。

  本来沈壁的心里充满郁闷,可此刻被夜长歌这样一数落,不知为何,她的心情突然一下子就好了些。

  可是,这个问题……

  好吧,她承认,夜长歌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完全都是因为她。

  可转念一想,她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。

  “是,你是因为救我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。”她点头,干脆坐在了床榻边上,随手又拿起一边儿桌子上的茶浅浅的呷了一口,润了润喉。

  这个问题,值得好好讨论。

  “可长歌殿下。”沈壁很认真的看着他:“若不是殿下要跑到我的马车里来,最后又引来了那些刺客,你说,我们现如今的状况,会不会截然不同呢?”

  其实,她说这话的时候,心里也是有点儿虚的。

  毕竟那个时候,若不是夜长歌,那么那些刺客冲来,说不定,她也已经死了也是有可能的。

  可是,她就是心里气,不管此刻理多理少,她就是为了出出心中那口气。

  沈壁却是不知道,她心虚,可有人,却比她还要心虚。

  夜长歌闻言,却是稍稍的怔愣了一下,细细思索也的确是这样,虽然有点儿牵强,可是因为他的心里对于那件事,还确实是有点儿心虚。

  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,那些刺客完全是冲着他去的。

  沈壁,其实才是真正无辜被受牵连的那个。

  因此,哪怕沈壁此刻这般说了,他也不再做声。

  见他不说话了,沈壁转了转眼,也不由沉默。

  一时间,房里又不禁安静了下来,先前那种心里慌乱,毛毛躁躁的感觉便又悄然爬上了沈壁的心。

  她动了动身子,微觉不适,皱了皱眉,心里不禁觉得,她还是出去走一走罢。

  这般想着,她又起身,扬手对夜长歌说了句:“算了,我们俩这般纠结下去,也没个结果,早点儿休息罢,你先把身体养好才是当务之急。”说罢,便迈步往外走去。

  夜长歌抬头,懵然不知,却见沈壁正准备走,不知道为什么,慌忙中他忙伸出手,一把就扯住她的手腕,轻轻用力的向后一拉。

  沈壁猝不及防,被夜长歌拉的一个转身,眼看着就要倒地。

  夜长歌心里一急,忙扯着她的衣服袖子往自己身上一扯。

  这一拉一扯之间,沈壁只尖叫着就往夜长歌的身上扑了过去,来反往复,夜长歌本身便只是侧卧在床,身上又还有伤。“嘶!”挣扎间,夜长歌长歌不由倒吸一口冷气,他身上还有伤呢。

  可就是如此,夜长歌一个受力不稳。

  于是,两人一起滚在了床上,且,亲上了。

  顿时,他们四周的一切好似突然安静,随即,又突然嘈杂起来,耳边响起轰隆隆的声响。

  沈壁睁大了眼睛,夜长歌的面容带上一丝惊愕和些许痛苦的神色。

  沈壁看着他,夜长歌那妖娆魅惑的面容上,这次带了一丝病态的苍白,更显柔弱,也益发显得他的容貌绝色潋滟。

  这是他们第二次这般误打误撞的接吻,可是,为什么,她的心,她的感觉,却是与之上一次,明显不同。

  她的心,扑通扑通的跳的不停,就好似要从胸膛里直接跳了出来似得。

  而她的感觉,却越发怪异,不仅没有一丝厌恶,怎的反而,还,有一丝欣喜呢?

  越是这般想着,沈壁就越是惊诧不已,她不是那未曾经历过情感的女子。

  可……她对夜长歌?怎么可能呢?

  她忙回过神来,不行不行不行!沈壁!你脑子里一天到晚到底都装了什么?不是想歪了这个就是想歪了那个,不行不行!

  你要赶快清醒过来,别一天想着那些有的没的,你还有那么多的事要去做呢,怎么能够纠结于此?

  她总是给自己催眠,这般想着,心里才算是稍微平静了一点点儿下来。

  “嘶!”可刚刚平静下来,又听的身后传来一声低呼,她不禁转过头去,却见的夜长歌倒在床上,神色略显痛苦,而在他散开紫色衣袍下,那白色的里衣腹部处,已经染上了一层淡红。

  原来是刚刚在挣扎间,夜长歌本就不大好的伤口又裂开了。

  沈壁脑子里顿时空白,那一瞬间,什么都没想到,忙扑上去扶着夜长歌。

  她眉头微皱,嘴里担心道:“你怎么样?还好吧?抱歉,我刚刚没想起来。”

  扶着夜长歌躺好了,沈壁掀开他的里衣看了看,又道:“你稍稍等一下,我去拿药,你的伤口又裂开了,要赶快上药,不然感染了,又可有的治了。”说着,起身就要去拿药。

  刚刚转身,却又被夜长歌一把拉住了,这次沈壁倒是没被拉到,他的力也用的很小,反而被沈壁这一带,夜长歌的伤又被扯的一痛。

  沈壁忙拉着他的手:“怎么了?还有什么事吗?”

  可夜长歌却只看着她,眸色复杂,并不说话。

 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个女人,沈壁在他如今的心中,是什么感觉。

  最开始,他不过是抱着好玩儿的心态,可后来,没想到他们俩之间,会有这么多的牵扯。

  而越是牵扯下去,他便发现,这个女人,还真不是一般的有趣,有趣到,他时时刻刻都忘不掉。

  可是,他接近她,除了好奇,还有一些,不可言说的秘密。

  见沈壁看着他,他又不知道说什么了,只得轻轻一笑,眨了眨眼:“没事,就是想看看你。”

  他这话,真假参半。

  沈壁自是知道他这是玩笑话,可不知怎的,就是突然那好不容易平复的心,又开始砰啊砰的跳了起来,脸颊也突然烫的很。

  “无聊!”她略微恼怒的说了一句,一把甩开夜长歌的手,忙跑了出去。

  夜长歌看她那副着急的样子,很是开心,在后面儿还好心的加了句:“慢点儿跑啊,小心别摔了!”

  “你才摔了!”沈壁飞快的跑出房门,关上门听见夜长歌的话,忍不住的反驳了一句,接而便听的从那屋里,传来阵阵笑声。

  沈壁听着听着,脑子便不禁大了,眼前似就出现了夜长歌那张倾城魅惑的脸,笑的花枝乱颤。

  她不禁深吸一口气,摇摇头,忙迈步至院子中。抬头看着清冷的月色,从天际挥洒而下,她看着那高高的辽阔无边的天,突然感觉自己好生渺小,渺小到这天地间无人察觉。

  凉凉的晚风轻抚,沈壁不禁闭着眼睛,慢慢儿的,心竟也平静了下来。

  “丫头。”突然,从身后传来一个略显低沉粗嘎的声音。

  沈壁忙转头看去,是村长,她忙行了个礼:“夏伯好。”

  夏伯忙上前扶住她:“我们之间,又不是什么亲贵,毋须在意那般多的礼节。”

  沈壁笑着点点头,又看了一眼里屋,问道:“这个时候您怎么还没睡呢?伯母和二丫妹妹都睡了吗?”

  “他们都睡了。”夏伯呵呵笑着点点头,咂了一口大壶的烟头,吐出一股白白的浓烟,在这夜色里,看着也似黑了几分,他转过头,看着沈壁,突然道:“丫头,你和那位公子,定不是寻常人家吧?”

  沈壁被夏伯的话说的一噎,可转而一想,这事也没什么好瞒的,就算瞒,以夏伯那老道精明的眼光,只怕也早已看出了端倪,既然如此,那还不如坦白的承认了好。

  这般想着,沈壁逐点点头,轻声道:“实不瞒夏伯说,我与他的确是大魏大户人家之子,此次出游,是遭奸人所害,从山崖上掉了下来,后有幸相遇夏伯,救命之恩,小女没齿难忘。”

  沈壁虽是觉的不瞒夏伯,可也没说出所有的实情,而是稍稍的伪装一番,再说出来,亦真亦假。

  夏伯听罢,也不禁点点头,沈壁所说到底几分真假他不知道,也不想知道:“老夫上次给那位公子检查伤口之时便发现了,他所受的伤乃是剑伤,而不是你口中的意外,想来,你们定也是被什么人所害吧。”

  说着,老伯再次吸了一口烟,吐出来,继续道:“我当日念在你们一个身受重伤,一个又是女子,这才答应收留你们,而今,你们的伤势也养的差不多了,所以……”

  他转过头,看着沈壁,目光中透着一抹黯然:“所以,你们还是趁你们的仇家未曾找上门前,早离开罢,再过几日,大漠亲使团和你们大魏的征北大将军的队伍便会到了小镇,你们早日前去,也好跟着他们上路,到时候,自能保你们平安回家。”

  他缓缓地叹了口气,又道:“咱们这儿穷乡僻壤的,不适合你们,你们迟早有一日会走的,既如此便在安全时离开罢。”

  他转身离开,声音又淡淡飘来:“好了,丫头,天色很晚了,你也早点儿洗洗睡吧。”

  沈壁听罢,转过身去,却是不见了夏伯的身影。

  她不禁站在原地愣愣的发起呆来,夏伯这话的意思,再明显不过了,这是在叫他们走了。

  她心里突然有点儿酸涩,虽然在这里呆的时间不长,可她却是打从心底里喜欢这里,这里的人,山,水,淳朴,善良,若是可以,她真的很想永远呆在这里。

  可是,她不能,她知道夏伯所担心的是什么。

  这里的疙瘩村儿,生活宁静,村民都乐享安康。

  夏伯担心他们在这里的时间长了会引来别人,到时候会对村里造成不好的影响。

  这些她都懂,因此,夏伯会说出这些话,她一点儿也没有觉得夏伯如何。

  更何况,夏伯不仅是在为他们自己着想,还为了全村和沈壁他们着想。

  沈壁在心底算了算时间,计算着日子,已经十天了,是的,她也该回去了!

  擦了擦眼角不知何时溢出来的泪,她迈步往屋子里走,可又突然停下脚步,回过头,四处张望,她总觉得刚刚似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,可细细一瞧,却是什么都没有。

  她不由摇摇头,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了,胡思乱想越发严重了,看来回去得好好儿的调理调理。

  在沈壁走后不久,一个阴暗的角落突然出来一个人,那人青丝披散,一身白袍,手持玉笛,赫然便是之前和沈壁争斗口舌的云君。

  云君看了一眼沈壁的方向,慢慢儿的踱步而出,待行至一偏僻的树林之后,他忽的一甩右手,仰高袖子跟着飞舞,左手执起玉笛,单手结印,玉笛忽的发出一阵声乐,接而便听的林中一阵簌簌声响。

  一只五彩的鹦鹉飞至云君肩头,若沈壁他们在此,一定便可认出,这只鸟便是上次云君送与二丫的那只,他摸摸那只鹦鹉的头,轻轻的的叫了声乖,而后朝空中一掷,鹦鹉便没入茫茫夜色。

  云君见状,转身离开。

  ……

  深夜,大魏京都皇宫。

  凤安殿内,皇后端坐在紫檀木椅上,涂了丹蔻的指甲不停敲打在桌上,发出咚咚的声响,在这深夜的凤安殿中,颇为诡异骇人。

  突然,一只五彩的鹦鹉从大开的窗户里飞了进来,皇后身后的槐嬷嬷见状,忙上前抓了那只鹦鹉,走到皇后面前:“娘娘,云君来信了。”

  “哦?”皇后听罢,微皱的琼眉稍作舒展,转头看向槐嬷嬷手中的那只鹦鹉。

  鹦鹉见皇后看向她它,嘴里突然“姐姐,姐姐”的叫了出声。

  皇后看着那鹦鹉,突然就笑了,对槐嬷嬷道:“云君养的这只鹦鹉倒是乖巧,竟学会给本宫叫姐姐了,待会你下去,给它拿点儿赏赐罢!”

  见主子高兴,槐嬷嬷那张磨刀脸上也不禁带了丝笑,却是怎么看怎么僵硬的,她在心里盘算着,既然这只鸟能逗的娘娘开心,那就不防等云君回来了从他手上把它给要过来,娘娘成日愁眉苦脸的,正好也给娘娘解个闷。

  皇后对着槐嬷嬷点头道:“把它打开看看,里面儿说了什么。”

  槐嬷嬷听罢,忙应了声是,便从这鹦鹉的脚下取出一个小卷纸,而后打开,看了一下,脸上不禁带了点神色,欣喜道:“娘娘,云君找到惊华郡主了,只是……”

  她抬头看了皇后一眼,继续道:“只是,惊华郡主现在跟夜阑国六皇子夜长歌在一起,云君问您,该如何处置?”

  “找到了?”皇后听罢,凤眸之中陡然溢出精光:“还有那个夜长歌?”

  她半眯着眸子,手指敲打在桌上的节奏越发缓慢,可却比之先前,更是透出一股沁人心扉的寒意。

  她突然抬头,盯着槐嬷嬷,目中厉色一闪而过,开口却是恶毒至极:“回信给他,把惊华郡主给我抓回来,把那个夜长歌引开,本宫会安排人手支援他,把人给杀了!”顿了顿,又道:“时间来不及了,大漠亲使团眼看就要到达大魏,到时候,若是让其他人取得了与大漠的支持,那么我儿的太子之位难保!”

  “既然那个女人与我提出要求,要我帮她杀了夜长歌,若杀了夜长歌,到时候,夜阑国的和亲使者来我大魏,第一个夫君人选便是我大魏太子。”她目光看向窗外,突然变得悠远漫长。

  “到时候,若我儿娶得夜阑国公主为妻,那便是有了整个夜阑国做后盾,到时候,区区一个大漠算什么?加上夜阑国和本宫母族的支持,还有丞相府刘氏那个蠢货的勾搭,够给他们一壶喝的了!”

  况且,若是她能得到沈壁手中的那份虎符令,到时候,莫说是一个大魏,便是整个天下,都能尽纳他们母子怀中!

  听着皇后这些豪言壮语,身为皇后的最忠心的奴才槐嬷嬷,也不禁听的心潮澎湃。

  皇后说完,她立马躬身应了声是,便退了出去。

  ……

  云君站在山坡,看着从远及近飞来的羽锦鹦鹉,嘴角不由荡开一丝笑来。

  见鹦鹉临近,他慢慢抬起手来,羽锦鹦鹉飞落至他的臂膀之上。

  云君从它的脚爪下取出信笺,接而手臂轻轻一抖,已经鹦鹉便已然飞入高空了,看着羽锦鹦鹉飞走了,云君这才打开那一卷信笺。

  待看完之后,云君的嘴角不由勾出一抹弧,手轻轻扬起,随意捏做几个手决,便见他手中那卷信笺突然凭空冒出火焰,直至整个信笺被烧为灰烬,随风飘走。

  而他的手,却是没有丝毫烧伤。

  “砰砰砰!”突然,前方天际升起几团五彩斑斓的烟火,在空中炸响。

  云君看着那团烟火,面上闪现一抹幽深笑意。

  接而,他转身,迈步离去,心中亦是不由轻笑,杀了是吗?

  呵呵……

  ……

  沈壁他们在村长家又呆了两天后,这才正式告别了村长家,走的时候二丫那家伙哭的鼻子眼泪一糊通,沈壁觉得颇为打扰了他们,知道给他们东西,他们定然不会接受。便在走的时候悄悄的,在二丫的梳妆台里放了两只金簪,也算是这些日子来,打扰他们的补偿费。

  夜长歌身上的伤好了一半,村长给他们弄了一辆牛车,让他们俩赶着进城,可他们两人,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子,一个是世家小姐,连马车都不会赶,就更别说是牛车了。

  最后倒是沈壁,咬着牙赶鸭子上了架。

  不过后来也还好,沈壁有骑马的技艺在身,赶个牛车不用一会儿便也掌握了规律,只是这牛车与马车的区别,就在于这个速度,实在是不敢恭维。

  牛车使出了村子,在正要踏入管道的时候。

  “啊!”突然,从一旁窜出来一团白色的东西,径直便跳入了正坐在外面儿赶着牛车的沈壁的怀里,她一个猝不及防之下,差点儿便从摇摇晃晃的牛车上滚了下去。

  幸好夜长歌及时在背后一把抓住沈壁,他眯着眼睛道:“你是不是喜欢这样倒来倒去?且还每一次都要在我的面前倒?”说着,斜睨了她一眼,却见沈壁对她的话完全没什么反应。

  夜长歌不由有些气恼,一把掀了车帘子,正准备发发小脾气,却见得沈壁一脸惊喜的看着她怀里的一团白色的东西,惊喜道:“小白,你怎么回来了?”

  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他皱着眉头问道。

  沈壁回头,脸上笑的温和可亲:“哦,你还不知道吧?这是我的救命恩狐,我当初从悬崖上掉下来了,还是它给我找水喝,把我弄醒的。这家伙,不知道怎么了,当初一进了夏伯家就跑得没踪没影儿的了,我还他以为它走了,没想到,今天它又回来了,对了……”

  说着,沈壁睨了夜长歌一眼,蓦然出声:“还有你!”

  “我?”夜长歌看了眼沈壁怀里的那团毛茸茸的东西,往牛车内缩了一点儿。

  “嗯!”沈壁看着夜长歌,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:“当初要不是小白找到了你,我可都没打算找你的,你说是不是该谢谢它?”说着,她低下头摸了摸狐狸毛茸茸的头,而后者则是微仰着头,半闭着眼睛,一副享受的样子。

  沈壁看着,倒是越发喜欢的紧。

  “你这女人!”听沈壁说她当初竟然没打算救他,夜长歌不禁微怒,指着沈壁又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小白整个毛茸茸的身子,他不禁全身发麻,又齐齐的往牛车内退了一点儿。

  沈壁抬头,见到他这个样子,不禁奇怪,微皱着眉头,她不禁往牛车内钻了一点儿,看着夜长歌偏着头不敢看她的样子,问道:“你又怎么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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