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羽化飞升_我于红尘悟长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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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羽化飞升

  李氏宗祠前的人群已经散去了大半,等待张道孚医治的百姓也只剩下了最后一个。

  张道孚运转从神龛中凝取出的香火愿力,化作无数条细不可查的丝线缠绕上伤者的患处。

  伤者只觉得先前痛痒难耐的地方登时就变得清凉无比,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,溃烂的皮肤便已恢复如初。

  这名伤者刚刚起身准备拜谢,却又被一阵金属与石板路摩擦的声音吸引了视线。

  只见一只野兔大小的狸猫,嘴里叼着一大坨毛茸茸的东西,正拖着一条约莫二指宽的铁索,扭着屁股晃晃悠悠地朝着张道孚所在的方向走去。

  靠近台阶后,它先是把口中所衔的东西啪嗒一声丢下,这才走上前,稍显亲昵地拿脑袋蹭了蹭张道孚。

  张道孚当即俯下身子,压低着嗓子问道:“猫妖先生?怎么你自己过来了?陈先生呢?”

  狸猫却没有开口说话,只是叼着铁索的另一端,交到了张道孚的手中。

  张道孚一头雾水,却还是伸手接过了铁索,狸猫则乖巧的退居一侧端坐。

  接着,一名身穿白袍,看着像是个文弱书生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。

  来者正是陈希夷。

  他近前后,伸手指着台阶朗声道:“不愧是逸阳真人,随便派出一只狸奴便可将这道行高深的耗子精剪除!真乃当世真仙也!”

  众人闻声这才转头看向台阶。

  只是那一滩灰黑色的毛绒坨坨,着实让人难以辨清究竟是个什么物件儿。

  却见那书生打扮的年轻人,不知从何处捡了根棍子,而后上前,将棍子直挺挺地插了进去,接着轻轻向上一挑,将那坨东西翻了个面。

  此刻再看,这不正是适才在大庭广众下现出原形,而后又逃走的灰毛耗子精!

  不过看它现在这模样,却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了。

  人群中当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,霎时间,称颂叫好之语,滔滔不绝于耳。

  陈希夷则缓缓走上台阶,一边朝着张道孚挤眉弄眼的暗示,一边惊呼道:“哎呀呀,逸阳真人为了救治被这耗子精所害的百姓,竟然耗尽了心血,眼下心力交瘁,只怕是命不久矣啦!”

  张道孚这才反应过来狸猫先前的举动是为何,当即配合道:“噢,没错,咳咳咳...”

  “贫道此番耗尽毕生道行救治百姓,自知回天乏术,咳咳咳...恐不久后便要去往祖师爷跟前侍奉了。”

  方才还阵阵叫好的众人,却是忽的停滞了下来,脸上的表情也大都转为悲怆与震惊,还有些许的不舍。

  更有甚者,当场便伴着啜泣声落下了几行清泪。

  见百姓真情流露,张道孚便也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,老泪纵横道:“诸位莫要担忧,贫道早知今日有此一劫,见你们安然无恙,贫道便也能放心去了。”

  “可真人,那陈公的庙子和神龛又是怎么一回事啊?”却是陈希夷又添了一把柴。

  张道孚心领神会,叹了口气道:“也罢,便不瞒诸位了,昨夜陈公托梦于我,只说贫道此间事了,便是功德圆满,羽化后可享一方香火供奉,而后竟欲将那庙祠传给了贫道。”

  “可贫道自知无才无德,难堪此大任,便几番推诿,可陈公不依,仍旧将庙公的位子传给了贫道,贫道虽汗颜,却也只能无奈接下了这份嘱托。”

  “不过而今再想来,贫道也算是换了一种方式活在这世间了。”

  陈希夷此刻也适时地跳了出来,指着被人遗忘甚久的神龛惊叹道:“快看,这神龛里的金身造像,还真是逸阳真人的相貌!”

  “我就说好端端的神龛和庙子的牌匾怎么会改了名貌,原来是这么一回事!”

  “现下想来,那耗子精还当真是坏的透骨,竟然想着谋篡真人的庙祠!”

  “呜呜呜...若不是那耗子精作祟,逸阳真人也不会为了救我们而牺牲了自己的性命...”

  “......”

  趁着眼下百姓们都聚集在神龛前,陈希夷立即旋身走向张道孚,悄声道:“差不多了,你一会儿带着狸大仙施展遁术脱身,嗯,就去南边的荒山等我。”

  张道孚几乎是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,随后便仰天长叹了一声。

  接着转头将大弟子张献喊到跟前,道:“青阳,即日起你就是如意观的观主了,为师这便去了。”

  张献却皱着眉,满是不信道:“可师父,你明明中气十足,气色也比在山上时好了许多,眼瞅着年轻了何止十岁!怎么说走便要走了呢?”张道孚心下却道:青阳这驴脑子,怎么说轴就轴了呢?

  可却又不好发作,只能嗟叹道:“回光返照罢了。”

  许是怕又有什么人出言打断,张道孚当即攥了攥提前备在袖中的道袍,摆了摆手道:“不说了,照顾好如意观,照顾好百姓们,贫道去也!”

  随后起身一步踏出,连带着狸猫瞬时没了踪迹。

  他先前所站的地方,则是多出了一身崭新的道袍。

  陈希夷则当即面无表情地喊道:“逸阳真人羽化登仙,白日飞升啦!”

  众人回眸看去,果真再没瞧见张道孚的身影。

  张献也是大惊失色,连忙上前将道袍捧起,可下一刻,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。

  地上这件遗留的道袍,虽然形制与先前张道孚身上穿的那件一般无二,可张献却是一眼瞧出这件道袍是年前才新做的。

  往日徒弟们都念叨着让他穿,可他却总是舍不得,说是留着来日去见祖师爷的时候再穿,这样才不会失了体统,故而张献印象十分深刻。

  再者说来,在其身边侍奉了三四十年,张献对自己这个观主师父的本事,不说了如指掌,知晓个七八分还是有的。

  若只说死后百年尸身不腐,那他自是相信的。

  可若是青天白日里,肉身消散登仙而去,以张道孚的道行来说,却也是绝无可能的。

  就在张献抱着疑虑苦思冥想之际,四周骤然响起了哭丧般的喊叫,强行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
  “真人走好!”

  “什么真人,以后要叫张公才对!”

  “对对对,张公一路走好!”

  “恭送张公...”

  “......”

  片刻后,陈希夷看着跪倒一地的百姓,想起自己那略显拙劣的演技,不由得打了个哆嗦。

  演戏这种事情,真是既尴尬,又叫人难为情,日后打死也不能再干这种事了

  收起念头,陈希夷顺手解下腰间的酒葫芦,仰头猛灌了一口,这才缓缓退出人群,朝着南面走去。

  镇子南边的无人荒山,有一处极其隐蔽的山洞,距离李氏宗祠约莫小半个时辰的路途。

  洞穴外遍布各式各样玄奥的法阵,其中则是堆摆着数不胜数的各类经文典籍。

  这里便是陈希夷这些年来闭关的场所。

  此刻,陈希夷与张道孚正相对而坐,狸猫则慵懒地趴在不远处的书堆上,啃着从如意观顺来的枣子。

  “陈先生,这出戏唱的会不会太草率了?”

  “无碍,本就是临时想的由头,不管他们现在信不信,只要你不露面,日子久了,他们也就信了。”

  “不过你临走前留下的那件道袍倒是有些随意了,怕是会被你那弟子看出端倪。”

  “确实是贫道疏忽了,青阳这孩子打小就聪敏,日后保不齐真会被他发现...”

  陈希夷却和煦一笑,不知从何处摸出两个杯子,又取下腰间的葫芦,斟满后,将其中一个推向张道孚。

  “这便是你的因果了。”

  说完,他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,继而又摸出了个空杯,举至狸猫身前晃了晃。

  “狸大仙,来一杯吗?”

  “唔...你既诚心拜求,那就来一杯吧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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