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生番外6 坏孩子_万人嫌短暂无用的一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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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生番外6 坏孩子

  曾青回到教室的时候,路鸣珂已经把东西都搬到他旁边,彻底占据他空缺的同桌身份,那人本来转着笔支着下巴懒洋洋地对另一个同学说话,见着他进来,又当即装起范来,端正坐姿,笑眯眯地跟同学拜拜,然后巴巴地瞅他。

  总之非常听话,瞧起来还真是不越雷池一步。

  曾青看得想笑。

  他倒不觉得路鸣珂是喜欢他,上一世误会过一次就够了,怎么还能误会第二次?肯定是可怜他在学校的遭遇,不过以前搞得那么过分,就应该趁此机会把他好好压榨一遍!

  他若无其事地走过去,路鸣珂像个狗腿子一样给他拉开椅子,他也没有拒绝。

  上课上到一半,一只手悄悄伸过来,扯了扯他衣角,曾青低头,看见那只手向上摊开,手心里静静躺着一个钥匙扣。

  是一个热缩片加uv胶制成的钥匙扣,颜色橙黄,边缘微焦,表面细细点满“白芝麻”,模样是缩小版的蟹壳黄,只有硬币大小,不算精致,明显是自制的,这样小的物件躺在一只男生的大掌里,显得可怜又可爱。

  一张写了字的纸也递了过来,字如其人,十分张扬,上面写:这个给你,明天是周末,带你去吃蟹壳黄,去吗?

  不去,他想这么说。

  这算什么?既然不喜欢他,为什么总要来招惹他?

  曾青推拒了那个钥匙扣,低头写回信纸条,路鸣珂紧张得五官绷紧,自从再见到曾青,每回相处他都患得患失,既想靠近,又怕被讨厌。他看曾青垂下的睫毛,脸侧的细绒,还有握笔的手……心脏好像跳得越来越快,下面又有想硬的趋势,他连忙狼狈地收回视线。

  曾青的谎话信手拈来,他拿着笔写:我没吃过蟹壳黄,听着就不好吃,不过要是……

  他正写着,一只手却蓦地把他拉起身,黑色笔墨在纸条上划出长长一线,笔掉在桌上,弹落在地上,周围一片哗然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曾青一愣,抬眸看见徐浩淼灼灼地盯着他,耳边同学的各种窃窃私语听不真切,只有讲台上老师略微不满的声音特别清晰。

  ——“徐浩淼,回来了就坐回原位,不要打扰同学!”

  看见曾青瞳孔一缩,似是恐惧,徐浩淼条件反射升起一股恐慌来,手不由得收紧,生怕这也是幻觉,生怕这个人跑了,可是很快,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。

  “抱歉,老师,”徐浩淼没松手,目光恋恋不舍地挪开,看向讲台,温和歉意笑道,“刚刚伤口又崩开了,我想他陪我去一趟医务室。”

  路鸣珂也反应过来,“刺啦”椅子拖后,他站起身:“老师,我也去!”语气刻意加重。

  班里大部分同学都把目光投射到这儿,数学老师神色一顿。

  昨天被打到住院,今天一回校,进教室招呼都不打一声,直直地朝一个同学去,还说这种理由,鬼才信!

  纵是明显知道这理由屁也不是,他腹诽了一会,仍是缓声道:“行,去吧。”

  他对这三个学生的“矛盾”有点耳闻,一个给人画王八丢作业,一个听说找人孤立对方,还有一个刚转来的仗着身份把人当跟班,都是有钱人家的少爷,这些摩擦不知谁错谁对,总之独善其身总是没错的。

  等人走了,班级归于安静,大家看似安分下来好好听课,实际底下挤眉弄眼递纸条的不在少数。

  医务室里的气氛诡异到曾青都要笑不出来了。

  徐浩淼的脸上几道青紫——是路鸣珂昨天打的,赤裸的上半身有几条还在溢血的刀伤——听说是钟既白昨晚绑着人拿匕首剌的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曾青尴尬地摸摸侧脸,说:“倒也不用这样……”

  站在一旁的路鸣珂冷嗤,居高临下地看床上装柔弱的徐浩淼,目光挑衅,“用匕首划几刀而已,又不是杀了,既然他都这么说,这有什么下不了手的!”

  曾青移开视线,不想看徐浩淼那具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涩情身体,然而眼神飘忽到地上的匕首,又马上跟被刺了一样收回。

  曾青眼神飘来飘去,最后他一拍床铺,站起身叫:“耽误我上课,还要我伤人,这是道歉吗!”

  徐浩淼嘴角噙着笑,目光极尽温柔,像一只有实体的手,贪婪地抚过少年每一丝细微的表情,可他怕惊扰到正在觅食的雀儿,于是顺着他的意思温和道:“青青,我只是想……”

  “好了!”曾青打断他,“昨天的事翻篇,你先把衣服穿上!”

  否则他会觉得这个人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把他上了。

  曾青说翻篇了,其实还没翻篇。他想趁这两个人对他还有愧疚心理的时候,把上一世受过的委屈都报复回来。

  对于别人也重生了这件事,曾青装聋作哑,可是事情却一路朝着奇怪的方向奔腾,越来越令他觉得生活怪诞。

  比如钟既白,竟然让他好好学习认真考试,不要收敛着讨所有人欢心,再比如徐浩淼,一反常态极度礼貌地邀请他去和自己同住,不要回钟家受委屈,还有路鸣珂,在班里面给他撑腰,不准所有人看不起他养子孤儿的身份。当然最匪夷所思的是,宿舍是三人寝,从前他一直和同班的另外两个同学同寝,现在却被人取而代之,也不知背后发生了什么,徐浩淼和路鸣珂变成了他的新舍友,他原以为又会被两人轮奸,思索着如何尽快转校,谁知直到期末考完,还是什么都没发生。

  生活完全被另外三个人占满,似乎越来越好,他像个探索新世界的孩童,小心翼翼地伸出任性的触角,发脾气,摆臭脸,学会拒绝……然后诧异地发现,任他如何折腾,三人百依百顺,甚至颇为黏人。

  这让曾青有种“拔剑四顾心茫然”之感,又或者是“拳头打在棉花上”的无力,他觉得自己好似在无理取闹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暑假,他睡在陌生的房子里——这件事是钟既白提出来,他说:“青青,你再等等,等我处理完,你再回家。”

  处理什么?让钟家真正成为他的家?还是让他真正拥有一双能叫出口的爸爸妈妈?

 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,于是起身,欲拉开窗帘看月亮,然而棕色厚重的布帘才拉开一截,就被他“刷”地拉了回去。

  帘子轻微晃动,他倚在窗边,沉默半响,在中间微微拉开一条缝隙往楼底下瞧。

  凌晨两点,小区道路寂静无人,夜风徐徐吹着几棵大树,几盏路灯散发黄色的光晕,底下绕着向光的飞蚁,再往下,灌木丛深藏在黑暗里,前面的石椅上坐着个眉眼温和的少年,穿着最简单样式的衬衫和休闲裤,正低头编东西,有时还要抬头看。

  那人大概坐了很久,微长的黑发造型都给吹乱了。

  曾青静静地看着,良久,重新摔回床上,闭目。

  五岁的时候,福利院有个四岁的男生说想和他交朋友,他欣喜若狂,被排挤了好几个月,他太想有个朋友了,他对那个男生很好,他把早餐省下的鹌鹑蛋送给对方吃,给对方锤肩、当马骑,所有好的东西他都要与这个人分享,可是仅仅两个月后,那个男生就站在一群小伙伴中间,肆无忌惮嘲笑他。

  他的声音很尖利,他说:“我才不跟坏孩子玩呢!都是骗你的!”

  “我说想跟你做朋友你就信,你是傻子吗?你不知道看别人做了什么吗?我最讨厌你了!坏孩子!撒谎精!别来烦我!”

  ——感知他人对自己的喜欢,不看说了什么,只看做了什么。

  曾青倏然睁开眼睛,摸过手机,给徐浩淼打电话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电话很快接通了。

  “青青?”那人惊讶地叫他,“这个点,怎么还不睡?”

  “你也没睡,你在做什么?”他问。

  徐浩淼含糊带过,“就是睡不着,起来刷点题……”

  “那你……”

  曾青得到回答,任性地挂断了电话,像是躲避什么事实,趴着把脸埋进枕头里面。

  房间是浓墨般的黑,窗帘一丝缝隙都无,夜静,空调“呼——”一声突兀地进入制冷模式。

  大概过了一分钟。

  黑色的夜里划出一抹抽噎,然后慢慢地,溢出丝丝缕缕连绵不绝的哽咽,好像孩子埋在妈妈柔软的怀里,明明一字未说,却在用哭泣,无声地抗诉传递自己数不清的委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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